〔英〕加雷斯·索斯维尔

“世上没有东西存在；就算有东西存在，我们对它也一无所知；就算我们对它略有所知，我们也无法将这些知识传递。”——高尔吉亚（Gorgias，前485一前380）塞克斯都·恩披里柯《驳教师》（Against the Professors）

说一说万事通！高尔吉亚，和普罗泰戈拉一样，都是智者派哲学的杰出人物。作为老练的雄辩家，他同样有能力为任何观点辩护，因此他对知识的观点展示出相应的“灵活性”。然而，很难说清楚这种怀疑主义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一种职业姿态。它可能只是对其他有关知识的积极正面理论的讽刺，意在表明我们能轻易地证明我们不能了解任何事物，如同我们能证明我们能够了解任何事物一样。

从字面意义来理解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？第一句话说的是现实的真正本质：在感官经验之外是什么？物质？一种潜在的物质？很多物质？这些都是形而上学（metaphysical）的问题。第二句话质疑我们获得知识的能力：我们能保证我们的感觉是可靠的，或者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吗？有关知识和如何获得知识的问题都是认识论（epistemology）的事情。

最后，他强调了语言上的陷阱。当我告诉你某件事情的时候，我怎么知道你对这些词语的理解与我一样呢？即使我们用相同的术语，也有可能我们的概念不同。当然，我们希望任何误解最后都公开化，但逻辑上可能不会。

2500多年过去了，这些疑问依然没有消除。我们能够取得一些进展：说我们知道世上没有东西存在似乎是自相矛盾的——那不就意味着知道吗？但怀疑论者总会巧妙地反驳：“我并不是说我知道没有东西存在，只是说有可能！”哲学的傲慢使它总是浪费很多笔墨去和极端的怀疑论作斗争。如同你的舌头无法舔到自己的胳膊一样，可能这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局限。忽视它，去探索更有成果的话题，不是更好吗？（也许如果我的膀脱白的话……）

许常红 译

摘自《人是一棵思考的苇草》